因此,对于想把好猪卖出去的农民来说,应该建立一套独立于相对垄断的大屠宰场之外品牌运作体系。
“我们提供的可追溯肉,是奔着关心食品安全的普通老百姓去的。”郭勐表示,合作社在经过种种成本测算之后发现,就算所有环节都能理顺,建立起一套最经济的可追溯猪肉体系,折算出的猪肉价格至少要比市面每斤贵两元。
这两元能否得到老百姓认可,决定着这个“可追溯体系”的生死。
谁能从源头抓食品安全
中国农业大学管理科学研究所主任卢凤君告诉本报记者,从养殖户到屠宰场,再到消费者购买的环节中,我国的养猪行业存在多处“脱节”。
在卢凤君看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很多大的猪肉生产企业都没有养殖基地,甚至很多企业共用一个基地,用来应付检查。没有养殖基地支撑,猪肉源就会出现种种问题。
那些拥有好猪的规模化养殖户为何不能与屠宰龙头企业顺利对接?郭勐解释说,单个的养殖场很难、也没必要配齐物流体系。而要屠宰生产企业延伸到养殖环节则更为困难。卢凤君解释说,优质养殖场是稀缺资源,很难有企业在全国拥有很多养殖基地。
在这一难以接驳的体系中,该如何控制食品安全?
“瘦肉精”事件后,双汇提出生猪头头检验、原辅料批批检查的制度,希望从源头控制食品安全。但专家认为还是存在漏洞:猪肉是生鲜产品,不可能都采取最准确的检测,较为普遍的试纸检测法,也只能定向检测少数几种“瘦肉精”。一旦非法添加其他种类“瘦肉精”,很难查出。一旦添加其他物质,便无从检测。
怎么从源头上堵住形形色色的非法添加?行业协会有控制养殖户的“土招数”。郭勐表示,合作社可以为会员提供饲料、技术改良等服务,也可以拓展品牌的影响力,吸引养殖户。“要通过好的制度设计,让农民在合法的条件下挣更多的钱。”
同时,加入合作社的会员必然受到约束,采取可追溯体系后,一旦猪肉“出事”,不仅要高额赔偿,更要负法律责任。“谁该坐牢就去坐牢,合作社负责人要是没监管好,也陪着一起坐牢!”郭勐表示,因为合作社要承担监管责任,平时就会采取“不定向、不定期”的检查,让养殖户知道,别藏着心眼儿。
这样的监管对养殖户来说,无异于“头上悬着一把刀”。合作社里的46家养殖户都是当地人,一旦哪家违法添加,意味着想破坏另外45家的牌子,在行业内就没法混了。郭勐说,“在乡土社会,如果得罪了养猪同行,是重大损失。”
然而,这一套“由农户想卖好猪肉”出发的体系,至今还没有把猪肉卖出去。“心连心”合作社发现,这套设想,需要很多人来实现,从日常维护到组织,至少需要十多个人。这些钱从哪儿出?如果向会员收会费,很难持久运转。
“国家应该扶持规模型养殖户,应该健全行业协会。”卢凤君表示,行业协会能起到行业自律的功能,对具有很强公益性的协会,国家应研究如何扶持。协会健全之后,不仅有利于行业发展,也能扩大养殖户话语权。
本报北京4月21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