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鸸鹋,大多数人会把它和澳大利亚的森林联系在一起。不过,鸸鹋很快就会和内蒙古的大草原有同样紧密的联系。
中国政府为了缓解内蒙古阿拉善高原的沙漠化而严格限制牧羊。为了解决过度放牧的问题,同时让内蒙古的牧民们收入增多,来自日本的非营利组织OISCA试验了一个新办法――用鸸鹋代替绵羊。
这种鸟不会飞,而且身材高大。鸸鹋可以长到两米高,35公斤重。而当地的绵羊只有20到30公斤――腾阿里、巴丹吉林和乌兰布和因为沙漠化日益严重,能提供的粮草越来越少。
“鸸鹋供的肉比绵羊要更多,但是它对环境的影响却要小得多,”OISCA的项目主管吴哈斯(音译)告诉记者。
羊肉在当地售价大约是50到60元(8到9.6美元)一公斤,而鸸鹋肉的单价可以达到100元。
现在,阿拉善育有66只鸸鹋。如果要让项目持续下去,一共需要500只。
要达到这个数目,吴哈斯粗略算算需要五年的时间。自从三年前从广东省会广州市以及甘肃省会兰州买来鸸鹋,大鸟的数量已经翻了一倍。
但有60只已经死亡。
鸸鹋的孵化期大约是55天,然后,OISCA把初生幼鸟送给牧民和牧场主。等18个月后鸸鹋成熟,OISCA再将成鸟买回来。
鸸鹋的油脂可以用于化妆品,它们的羽毛是奢侈饰品和衣服的原料。最金贵的鸸鹋肉,在做成胸肉、肉干和肉肠后将运至广州、北京和上海销售。
鸸鹋的羽毛比一般的鸟羽更能御寒,尽管它们来自澳大利亚燥热的森林,鸸鹋也能忍受阿拉善零下四十度的冬季寒风。
它垒球大小的卵能做成工艺品,还被广州人做成蛋糕。
“中国市场上的鸸鹋肉不多,”吴哈斯说,“人们会买来尝鲜的。”
但是,这些大鸟不仅仅是中国超市的新鲜面孔,它们也是生态系统的新来者。
OISCA担心它们会变得过于狂野难驯。
“这是我们最害怕的事情,”吴哈斯说,“他们一般会回到自己的圈里吃稻谷,跟鸡一样。”
但是好几只鸸鹋第一年就逃走了。
“我们找到了一些,另一些就找不着了。有一只好几年以后突然出现在一个公园里。”
现在,项目饲养的鸸鹋群生活在室内,被高高的栅栏守着。
“即使鸸鹋逃走,他们也不太可能在阿拉善大量繁衍,他们数目毕竟太有限,而且人们总能很快捕捉到走失的鸟。”OISCA国际合作分支的顾问Fumio Kitsuki说。
“很明显,鸸鹋不能在阿拉善的野外生存,许多逃走的鸟已经捉到了。其他几只自己回到了饲养者家。”
“尽管可能性很小,如果鸸鹋增加到几千只,那也是件好事。毕竟,这些鸟已经在欧亚大陆绝迹了几十万年。”
好几种已经灭绝的大型鸟曾在几百万年前遍布蒙古。远古的中国陶器和石刻上都出现过鸵鸟。有些人说,这就是凤凰的起源。
今天,在阿拉善沙漠的一个大院子里,吴哈斯精心呵护着这些重新回归的珍惜大鸟。
“这么生活挺好的,”他说。
他和乌兰巴图尔是本地仅有的两个鸸鹋饲养人。
OISCA让这个55岁的汉子饲养了三只鸸鹋。他之前养了600只鸡,年收入大概两万元。
“一开始我不知道这些鸟是不是适合在这里生存,”他说,“不过事实证明它们的确适合。它们对许多疾病免疫,比鸡好多了。”
今年乌兰巴图尔因为瘟病损失了130只鸡。
而母鸡的价钱大概是一公斤40元――不到鸸鹋价钱的一半。 “我想养更多的鸸鹋,”他说,“这很划算。”
二十年前,乌兰巴图尔养的是绵羊,但是草原沙漠化让他不得不转行。
“我再也找不到养羊的草了,”他说。
“所以我开始养鸡。我买得起饲料。对环境更好。而且我再也不用在冷风里待一整天放羊了。”
乌兰巴图尔告诉记者,他的七口之家还种过水果。很难想象,他家周围的沙丘曾经是一片碧绿。他说,尽管他从未离开他的土窑,但与他成长的地方相比,这儿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了。
阿拉善地区的人均年收入大约是3000元,但当地大约60000名游牧民的收入还要低得多,而且因为沙漠化,这么微薄的收入还在继续蒸发。
他对未来充满希望,“养鸸鹋也许能让沙漠恢复到它过去的样子。”
“牧羊赚钱更多,但是养鸡对环境更好。养鸸鹋则一举两得,它们会让草原焕发新的生机,让我们的生活更加富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