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根人
然而,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已经当了两个月大学老师的贺根,始终没法忘掉家乡那一片片绿油油的山坡,再次郑重通知父亲贺国刚:“我还是要回家养黄牛。”尽管贺国刚再次感到“五雷轰顶”,但面对长有一张成熟脸孔的儿子,看到儿子炽热而坚定的眼神,这个汉子最终没有勇气拿起棍子,而是在忐忑不安中接受了儿子的决定。“我叫贺根,我的根就在家乡。”贺根说,尽管他曾是个差生,但他骨子里从来不服输,上了大学,他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同样,覆钟地村一直很穷,这让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他心里也很不好受,他坚信这里一定会变得富裕,他必须有所行动。“小时候,家乡农村给我的印象是生机勃勃,父母都在地里劳作,热火朝天;长大懂事后,家乡给我的印象却是死气沉沉,剩下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要不就是一把大锁把门,让我感到很窒息。”贺根说,“满山的绿草,没有牛羊去吃;还有一块块荒地,也多年没有人去种了,真是可惜,这不是我心目中那美丽的大别山,我虽然个人能力很单薄,但总觉得可以为他做点什么。”
在贺根看来,大别山土黄牛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市场广阔,而满山的青草,是他养牛的免费资源。说干就干,在父亲和当地政府的帮助下,贺根养牛的启动资金顺利贷到了款,牛棚也在半个月之内建成。贺根的母亲也戒掉了多年的麻将,一心一意搞起了后勤。两代人的关系,也因此变得空前的紧密。“两个姐姐都嫁到了外地,我也想留在父母身边,他们对我的理解和支持,为我做出的很多牺牲,让我觉得十分温暖。”贺根说。
梦想家
创业养牛后,贺根也发现,创业和做生意完全是两个概念。在从前的“商业生涯”中,贺根更像是个“倒爷”,利用自己的信息优势和较强的沟通能力,相对轻松地赚了一些钱。可自打养牛后,贺根的“苦日子”才真正到来了。
5月下旬,记者第一次见到贺根时,便被他手上的血泡和胳膊上的道道伤痕所震撼,都是割草割出来的。贺根粗略地给自己算过一笔体力账:在有青草的季节,他和同伴每两天要割1000公斤草;一年下来,他还要一铲一铲地装卸400吨酒糟。昨天下午,与记者通话时,他开着货车刚赶到邻县浠水,买牛吃的黄豆和玉米,一车1.5吨。直到晚上八时,饥肠辘辘的他才披着夜色回到家中,一车的牛粮还等着他自己去卸。
本月15日,五名来自武汉各高校的大学生,曾来到贺根家中“体验生活”.贺根的同学黄斌就在体验报告中说,“喂完60多头牛,我们5个人轮流上阵,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累得都不行了。可想而知,贺根平常一个人喂牛时,身体需要承受多大的负荷……我所体验的,远不及贺根日常工作量的十分之一。”
华中科技大学大三学生杨涛则感叹道:“贺根和我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有着共同的踏实,有着对父老乡亲和农村故土的深厚情感。我很钦佩贺根所做的一切,他在用实际行动告诉社会:新一代的年轻人没有迷失在霓虹灯里,没有迷失在高楼大厦里,我们深爱着自己的家乡,也相信家乡一定能够走向富强。”
苦头吃尽,贺根惦记的仍不仅仅是自己的创业,而是家乡的养牛事业。现在他带头成立的“罗田民生养牛专业合作社”初见规模,明天就要挂牌;对即将承包的2000多亩山地,贺根也早画好了一张美好蓝图:“通过散养,可以提高大别山土黄牛的肉质;我们承包要付租金,可以为一些农民增加收入;规模扩大后,我们还要雇人,这样还可以为大家提供一些新的就业岗位。一举三得,何乐不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