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建这些东西用了多长时间?
赖雪峰:从头到脚花了两个月不到一点,最快的时间建起来,有七八十个人,六七十个人,最少也有三十几个,我还记得很清楚,全部完我口袋里60万块钱全部花完。
可是好景不长,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了赖雪峰的身上。
赖雪峰:后来又出一个事情说这里又不能干了,家里来问我,我的弟弟问我,老哥,你傻不傻?老爸在旁边还笑,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个没脑袋的、豆腐脑的儿子,有失我的体面,我出去都没面子。
原来,就在五个月之后,眼看几乎所有母羊都怀孕待产,有的甚至已经产仔,可是浙江省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出台了五水共治的政策,赖雪峰的养殖场距离水源太近,必须再次搬迁。一说起这件事情,赖雪峰的弟弟异常激动。
弟弟:这就是老房子,带你们看一看,你看看这么旧,里面这么破了,全部屋瓦什么房梁都漏雨的下雨天,你看看这什么破玩艺,有钱不拿来盖房子,我跟我父亲老爸气不气,都漏成这样了,你看这么大的洞全部破成这样了,在我们村子能盖十栋新房子,三四层那么新房子很好的。
赖雪峰:弟弟、爸爸骂我的时候,我后来有反应,我就在这地方上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我真的很想跳下去,跳下去死就好了,因为跳下去刚好这个地方,刚好死了,后来我想想不行,这么多钱,怎么办?我赖雪峰不能死在这里,我创业不能说跌倒了就跌倒了,无论碰到什么困难,我一定要走出去,但是只能一块,背后的压力、肩膀上的重担托在这里。我不能这样死掉了。
面对各方面的压力,赖雪峰只用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在古市镇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养猪场。当务之急是把快要产仔的母羊尽快搬过来,由于部分母羊已经产仔,运输过来后发生了这样的问题。
赖雪峰:羊也是这样赶到羊圈里面,还没有做好就赶回来,结果那个羊混掉了,羊妈妈和羊孩子混在一起吃不上奶,因为下面要赶出来,赶到车上,车上又要放下来,又赶到羊圈里,它跑得一塌糊涂,到最后那个母羊认不得小羊,小羊找不到妈妈,没奶吃,饿死了,羊妈妈它以为不是它的孩子,就不给它吃。
幸好在赖雪峰厂里一直帮忙的舅舅懂得这种情况,带着赖雪峰赶紧将吃不上奶的小羊分出来,进行人工饲养,这才避免了损失。
赖雪峰刚搬迁到新场地之后,山上没水没电没信号,赖雪峰的家人也因为他执意养羊而不再帮他,回忆起那段日子,到了晚上是他最害怕的,只有一个人和一条狗陪在他的身边。
村民:刚开始我们眼睛都闭不起,睁开眼睛在这里睡觉。
记者:为啥?
村民:刚刚来的时候这个地形也不大熟悉,在山上什么东西,什么野兽、什么鸟叫起来,那是挺怕人的。
赖雪峰:过来过来。下去洗澡。过来给你洗澡,来来,过来。洗个澡,没功夫爱护它,我不在的时候工人没有功夫照顾它,喝水喝水,呛着了。呛着了,这傻瓜。饿了,口渴是吧,这么需要喝水,知道给它洗澡不动了。
记者:你经常给它洗澡?
赖雪峰:以前是经常给它洗澡,后来洗习惯了,它自己会跑到这个池子里面来洗,再后面我忙了,没有功夫照顾它了,就给它绑在那里,因为不给它绑起来它会跑到外面找我的。
记者:你的裤子都湿了。
赖雪峰:裤子湿了,我等会换一条,别抖啊傻瓜,你这么喜欢抖干嘛呢?
记者:看来你挺喜欢这条狗?
赖雪峰:何止喜欢,很爱它,它就是不会说话,因为它很爱我。我当时给工人,刚开始很吓人,我说给他一百块一个晚上,叫人家陪着我,工人都不肯,后来我说500块,工人也没有,真的一个没有,在这个山上晚上叫的声音太多了,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他们说鬼叫。
记者:感觉挺害怕。
赖雪峰:很害怕,那时候就是它陪着我,晚上我睡觉了它就蹲在我的床头旁边,就住在那里,给我守护守护。王子,过来过来。
2014年6月,赖雪峰的第一批羊出栏了300多头,销售额达到30多万元。总算见到了经济效益。2014年年底,第二批羊也出栏了,赖雪峰卖掉了600多头湖羊,年销售额达到100多万元。2015年年初,湖羊市场价格下跌,这让刚刚看到希望的赖雪再次面临了难题。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赖雪峰想到了一个办法。
赖雪峰:你们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看见过生小羊,都没见过。
游客:第一次第一次。
赖雪峰:第一次,看到生羊很幸福的事,因为羊生羊,就是生钱。 小声点,不要吓着,它在生羊,会怕的。这个好大个,要鼓掌要鼓掌。
游客:鼓掌鼓掌,厉害,这个羊妈妈厉害,两头。
记者:没见过。
游客:从来都没见过。
游客:我们家里以前羊也养的。我们浙江嘉兴的。
记者:你也过来旅游的。
游客:我和他们,和我女儿一起。
赖雪峰:刚刚做,我卖羊肉60块一斤,有一些小地方的人,农民伯伯养三头五头不在乎价格,他卖45,我价格上被他打乱市场,我线上线下结合,刚刚说我为什么一天到晚做这些事情,这些事情最重要的,我线下线上结合的话,我推广的力度不一样,传统的生意推广的力度没有活力,加这个方式方法来的快,它针对是全国的,针对全省的,周边地区都可以辐射到的。
赖雪峰的老家浙江省丽水市有着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每年到这里旅游的人络绎不绝。赖雪峰正是看到这里面的商机,才能把这样的一只40斤左右的湖羊价格卖到了1380元。
记者:客人要选的羊就是这种羊。
赖雪峰:客人一般都不懂,其实这种羊是最好的。
赖雪峰:毛都雪白雪白的,这羊可健康了。耳朵你看很有精神,耳朵会动,舌头好的,嘴巴好的,这种羊百分之百没有问题,你这样夹住它,这个羊会跑会动,说明这个羊精神状态很好,很健康。
赖雪峰又是怎么做的呢?2015年3月,赖雪峰开始和当地旅游景区、休闲农庄等进行合作。他在网上发布消息,消费者可以通过网络以1380元的价格订购一头40斤左右的湖羊,除此之外,还可以随时带着两名家人到农场享受两天一夜的“亲子游”活动。在这里,游客不仅可以到景区游玩,还能吃上现宰杀的新鲜羊肉。
赖雪峰:我现在给这个羊剥一下皮,烤全羊。
游客:鼓起来。
赖雪峰:这样剥羊皮马上肿起来。
记者:像这样剥一张羊皮需要多长时间?
赖雪峰:没算过的。摸摸看,整个肿起来,打的越多,剥得越完整。
记者:像这样不会爆开?
赖雪峰:打气就行了,胀不了的。
记者:以前打过这个吗?
游客:没有,真没有打过。
赖雪峰:打慢点,不要一下子把它打了。
记者:第一次,一下一下的,还不费劲。
赖雪峰:像皮球一样的。拍拍看,没问题。那个气口不要割,有个漏气口的,
几分钟之后一张完整的羊皮被割了下来。
赖雪峰:看看,一张完整的羊皮剥下来了。
记者:这才有五分钟。
赖雪峰:当时这批羊皮通过特殊的工艺制定下来,放点盐巴,抹上去晒干了,它就不会烂了。
很快,刚宰杀的羊经过厨师的烹制,变成了客人桌上的一道美味。
游客:味道不错。
游客:味道好吃。
赖雪峰:人过来,点火了,点火仪式。今天晚上我们大家放下不痛快的事情,放下所有有压力的事情,让大家玩开心。看看大家有没有团结的精神。
伴着音乐的节奏,烤串的香味,赖雪峰也沉浸在人们的欢乐之中。
第二天,游客如果想带什么特产回去的话,赖雪峰会直接将他们带到农户的田间地头。
记者:今天准备在这买多少茶叶?
游客:多少,看心情的,今天心情你也知道,你懂的。
记者:心情很好?
游客:非常好。
2015年底销售额达到了400多万元。虽然赚到了钱但是在赖雪峰心中依然有一缕永远抹不去的伤痛,2015年4月,赖雪峰的父亲在羊场赶羊时不慎摔伤,结果引发并发症与赖雪峰阴阳两隔。
记者:这个碗给谁留的?
赖雪峰:给老爸留的,今天一家人聚在这里,给老爸留一个碗,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要给他敬一杯酒,如果想要说点什么,那也就是说我肯定以后要好好的争口气,我要把这个事情干出来,哪怕老爸在另外一个世界他都能够看到,感应得到,我要对得起他,现在我敬你一下,因为你平时喜欢喝酒。老爸,其实我是爱你的,只是闷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