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榧好吃树难栽。
他的自留山上有块大石头,而计划中有株树就种在大石头的中央。是绕过去,还是搬石头?这回,他真的“犯傻”了,居然从家里背来了钢钎和大铁锤,打算把约千斤左右的大石头挪个窝。
单枪匹马,想学愚公移山谈何容易。干惯了农活的潘寿松,脸涨得绯红,使尽了力气,石头还是纹丝不动。
钢钎不行,大铁锤上。想不到手一软,铁家伙一滑,锤到了自己左脚的大拇指上,脚趾顿时翻了个,血慢慢地沿着裂缝渗出来。
他情不自禁喊了声“哎呦”,慌忙嚼了点草药敷在伤口上,再从衣服上撕点布条胡乱绑上,然后接着干。“回家后才发现左脚大拇指还同时骨折了,休息了一段时间。不过想想一天工夫对付了一块大石头,值。”
自己种树,没人监督,想怎么挖就怎么挖,为何把一把力气全浪费在山上,又何必这么认真?
“你骗它一下,它马上回报你。”原来,树坑挖得多深,代表着树根能往下扎得多深。如果敷衍了事,第二年夏天,不耐干旱的香榧如果扎根不深,很容易被大太阳晒死。
……
每天,潘寿松都给自己定目标,每天,都超额完成,“从早到晚最多挖20个,数量不多,质量很好。”他给自己下了这样的评语,字字朴实,字字浸满了汗水。
示范带动
要留给子孙更多的“绿色银行”
香榧从种下到开始挂果,大约要10年左右时间,没有点超常耐心还真不行。因此,在挂果之前,潘寿松只能付出。
他说,那几年,他先后育了5期苗,没有一点收益,每天劳作回来,顺手带回家的,只有几根柴火和两裤管的泥土。
香榧要施肥,买肥料的钱,自己出点,儿女也出点。多年下来,女儿先后共投入13万元,“主要靠女儿帮衬,将来我老了,女儿就是大股东。”他开玩笑说。
尽管头10年香榧没有任何收益,潘寿松还是动足脑筋,想方设法解决资金问题:自己的香榧没有挂果,他就连着五六年,在本地加工、贩卖草榧(野生榧树的果实);到诸暨购进香榧树苗,经过数年培育,再卖给遂昌、武义等地的种植户。去年,他投资50多万元,购进了30多亩的香榧树苗,“明年冬天就可以出售了,价格应该不错。”
吃过香榧的人,都觉得草榧的味道不足道。“那么难吃的草榧,每年本地都能销售一空,更何况有那么多人没有吃过比草榧好吃好几倍的香榧。”对于香榧的未来,他信心十足,并努力把这份信心传递给更多的人。
从2007年开始,潘寿松把香榧苗按成本价卖给周边乡镇的种植户。“7元是成本价,若嫁接成功,再收5元的嫁接费用。”直到现在,他还有数百株香榧苗的嫁接费用没有收回来,但他不在意。
受潘寿松的影响,官溪村有10多户村民加入到香榧种植中来,如今全村已经有近120亩的香榧种植面积,不少人在他的指导下掌握了香榧的种植和嫁接技术。
香榧几乎没有病虫害,是有机果,营养价值高,产业前景很好,但由于培育期长,资金投入大等原因,之前农民种植香榧的积极性并不高。从去年开始,我省林业厅开展“香榧南扩工程”,鼓励农户种植香榧,并给予560元/亩的补贴。遂昌县林业局营林科科长吴英俊介绍,经考察,遂昌的气候、土壤条件比诸暨还好,发展香榧具有天然优势。
经过多年的摸索和学习,潘寿松已成为遂昌县种植香榧的土专家。从去年开始,香榧种植现场会就在他家的香榧山上召开。现场会上,他毫无保留地为种植户讲解香榧的种植前景和要领。
今年9月18日,当全县20多名种植户再次来到他的香榧山上,看到果树生长得郁郁葱葱、枝头挂满了果实时,更加坚定了他们发展香榧的信心和决心。据介绍,今年遂昌县准备发展1900亩香榧,加上零星种植户,估计今冬明春新增种植面积可达2500亩,全县种植面积6000亩。
曾经,当潘寿松播下第一粒种子时,村里就有人笑话他:“香榧培育期长,你自己肯定是吃不到了,何苦呢?还不如种毛竹来钱快。”当时,他笑了笑,说自己肯定能吃上。如今,他种植的部分香榧已经进入投产期,经济效益逐步显现,真正成了“摇钱树”——遥想数百甚至上千年之后,香榧还能每年结果,给人丰厚回报,他的目光更加坚定。
从9月中旬开始,香榧陆续进入采摘期。记者看到,潘寿松家门口的两株香榧特别引人注目。这是他当年花了600元钱,从诸暨买回的,如今树龄起码在20年以上,树干直径达14厘米。枝条上,果实累累,成熟的果实裂开了嘴,散发出阵阵特殊的诱人香味;同一枝条上,枝头是成熟果实,底下一年生和两年生的果实密密匝匝,紧紧相依。“这两株香榧,真的实现了我的梦想,去年产值高达2000多元。要是我1300多株香榧都有这样的收成,一年收入几十万元是没有问题的。”
近三年,他的香榧收入翻着跟斗地往上蹿,今年虽然行情下滑,但收益仍在预期中。潘寿松掰着手指骄傲地说:“这座‘绿色银行’,不仅每年有利息,而且本金每年也往上涨。要是大伙坚持种植,个个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摇钱树’,留给子孙后代的,将是更多的‘绿色银行’。”
执著香榧16载,今年60岁的他,梦想离他越来越接近,梦想中描绘的美景也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