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叫坚村的偏僻村落,有一个年轻人在这养了一种大鸟。这天,其中一只,被困到了栅栏中间的夹缝里。他是陈跃洲,是这个养殖场的主人。
记者:你在干嘛?
陈跃洲:把它抓过去
记者:它夹在这了是不是?
记者:踹到你了是不是?
陈跃洲:正常,经常被它们踹,
记者:会不会破?
陈跃洲:裤子经常会破,我牛仔裤已经被它踹破了好几条了。它胆子有点小。
记者:我看它爪子特别大。
陈跃洲:而且很利。
这些鸟的大名叫鸸鹋,又叫澳洲鸵鸟。鸸鹋是地球上最古老的鸟种之一,也是世界第二大鸟类。这些鸟可是陈跃洲的宝贝,担心鸸鹋会受伤,陈跃洲刚想靠近检查,就发生了意外情况,受了惊吓的鸸鹋不高兴了。
成年鸸鹋身高至少一米五,腿劲儿特大,陈跃洲的大腿上被提出了血印。养殖场的工人说,如果不是突发情况,平时抓鸸鹋是有技巧的,急不来。
陈跃洲的员工周传顶:拎一个翅膀,你就可以抓着它走,它就可以跟着你走。
记者:这样不会把它拉坏?
陈跃洲的员工周传顶:这是它的弱点。
老周在这个陈跃洲的养殖场打工快两年了,他无意间说的一番话,让记者有些吃惊。
陈跃洲的员工周传顶:每天跟鸟打交道,就是在这里比较寂寞一点。
记者:寂寞?
陈跃洲的员工周传顶:肯定,就这两个人,又没有多的人。
记者:你都觉得寂寞啊?
陈跃洲的员工周传顶:肯定,外面的世界宽阔一些,这里面一般没人,这里面人很少,不多。
在陈跃洲养鸸鹋之前,这里本来是一片芦苇地,不通公路,没水没电,陈跃洲在这呆了半年后,就穷得浑身凑不出一百块钱,还欠债30多万元。最困难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件想都没敢想的事,有人竟然主动送上门500万元,让他拿着先花,可陈跃洲居然拒绝了。
现在,陈跃洲不仅靠鸸鹋创造了财富,还带动当地农户一起致富,他本人也成为福建省青年创业代表。6年时间,33岁的陈跃洲守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山坳里,忍受寂寞,他到底图什么呢?拒绝500万元投资的背后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陈跃洲的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一辈子种田,靠天吃饭。2007,大学毕业的陈跃洲在一家台资企业打工,不到三年时间,就在2000多个员工中被提拔为中层干部,是全公司提拔最快的人。陈跃洲却觉得打工一个月4000块的工资太少了,他不甘心。
陈跃洲:人家问说你以后想干嘛,我说我以后想去自己打拼的,当时的想法就是这样的。
陈跃洲一边打工一边找项目,直到有一天电视中闪过的几个画面,让陈跃洲找到了机会。
2007年8月的一个晚上,同宿舍的同事小杨拿着摇控器在换台,突然间一个画面和声音闪过了几秒钟,一下子刺激了陈跃洲的神经,他打断了小杨,把台换了过去。
陈跃洲的朋友杨建华:这件事情的确有偶然性和戏剧性的。当时看的时候就说,这个东西不错,到时候自己去弄块地去养。
陈跃洲:和印象中的鸵鸟不一样,我们平常印象中的鸵鸟会比较大,后来才知道这个是鸸鹋,当时看到有这个机会,在福建反正也没人养,经济价值又很高。
陈跃洲看上的就是鸸鹋。这是澳大利亚的国徽,上面有两只动物,左边是袋鼠,右边就是鸸鹋。陈跃洲通过上网和到广州考察了解到,除了观赏价值,鸸鹋的各个 部位都可以食用。当时除了个别景区引进鸸鹋用做观赏之外,全国很少有大规模养殖的,陈跃洲认为鸸鹋会带来巨大财富,他干脆辞职,信心满满的说服了同样想创 业的同事小杨,回到了老家福建省永安市。
陈跃洲:回来的时候就是抱着,创一番事业的那种想法回来的,信心满满的,激情满满的。
陈跃洲的妻子姚琼:他好像就觉得要做就要做这种,比较特别的项目,跟别人不一样,不要说大家都在做的东西,他再来做就没有什么市场前景。
2008年初,坚村村,距离县城50多公里处,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坳里,紧挨着山坡处建起了两幢小平房,一幢住人,一幢住鸟。
陈跃洲他们借了30多万,以每年5000元的价格,租下了一片200亩的荒地,又从广州引进了鸸鹋苗。本想着可以自己当老板,大干一场,但现实却给了他一次次的打击,就连现在还状况百出。
采访的第一天,养殖场里突然断了水,陈跃洲很着急,要上山看看。
陈跃洲:这个水管被老鼠咬破了。
记者;哪里咬破了?
陈跃洲:咬了四个洞,在冒水,你看这边也有被老鼠咬了。经常会有这些山鼠,竹鼠。
记者:那被咬了会怎么样?
陈跃洲:就是水不会下去,下面就没水了,我们喝的水就是靠这条管子。
直到现在,所有的生活用水是靠这条200米的管子,从山上引下来,断水是经常事。
为了省钱买饲料,陈跃洲他们就在养殖场边上种点红薯和青菜,唯一的荤菜还要靠他们,翻遍了附近的山去找到的。
陈跃洲:会碰到一些动物,蛇啊。我们那个山涧里面,石头下面还可以翻出一些像牛蛙这种美食。
吃的不好,没水没电,陈跃洲觉得都不算什么。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陈跃洲觉得很对不起家人,也下决心一定要做出个样子。
因为地方实在太偏僻,手机信号都不好找,每次和家人通电话,都是要漫山遍野的找上半天信号,陈跃洲他们干脆就很少打电话。惦记孩子,妻子的父母,来到这儿看女儿,老两口一下子都愣住了,陈跃周的妻子至今都不愿意回忆当时的情景。
陈跃洲的妻子姚琼:我爸爸妈妈没有太多的话,回去默默地抹眼泪。不要让我回忆这一块了。
记者:就觉得太苦了?
陈跃洲的朋友杨建华:挺寂寞的,很少有人交流,除了跟那些不会讲人话的鸟叨咕几句。
那时候,三个人最开心的就是像这样,和这些大鸟们交流。
陈跃洲:这个地方,它就是靠这个地方发出咕咕的声音。就像打鼓。咚咚咚
记者:现在能听到吗?
陈跃洲:也可以,咚,咚,咚就像打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