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听到唯一的宝贝儿子要回家养黄牛后,贺根的父亲贺国刚第一反应却是:“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把我的脸都丢光了!”这个好面子的男人对着儿子吼道:“我和你妈让你上大学,就是不想让你回来放牛,而是让你在城里出人头地,过更好的生活。”
时间不等人,贺根只有从侧面突破。他找到父亲养黄牛的好友,请他帮忙做贺国刚的工作。“姚叔叔他们也搞黄牛养殖,牛养得不多,一年也能赚个三四万。”看到儿子这么坚持,同时好友也在劝说,贺国刚尽管心里依然打着鼓,但还是接受了儿子当牛倌的决定。
见母亲仍有疑虑,贺根让支持他的女朋友给母亲打电话。面对未来“儿媳”的劝说,郑水泉反问道:“养牛又累又脏,你愿意来我家吗?”女孩坚定地说:“我愿意!”
攻下“父母关”后,贺根的养牛事业很快提速。在银行工作过的贺国刚,帮儿子向信用社贷款十万元,又向亲戚朋友借了三十万。贺根到临近的英山、麻城、红安买小黄牛。不到一个月,冬暖夏凉的牛舍便盖好了。
今年1月,年关将近,贺根将只养了两个月的十几头黄牛出售,获利万余元。牛刀小试,初战告捷。
青山绿水 无关“浪漫”
虽然有青山绿水,空谷回声,但当牛倌绝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当我们看到贺根的双手时,还是吃了一惊。两只手上全是老茧,左手的一处老茧又刚被磨破。再看手臂,密密麻麻都是被草割伤的红印,道道清晰。
自从开始养牛,贺根每天早晨五时半就得起床。“六点钟就得喂牛吃粗饲料,包括稻草、酒糟,酒糟还是从黄石运过来的。”贺根说,他现在一共有110头牛,一 年得吃200吨酒糟,全靠他从货车上一铲一铲卸到饲料池中,然后又铲出来,分给每头牛吃。下午和晚上,他还得给牛喂一次水和两顿食。
最辛苦的是割牛草。贺根隔一天就要去割一次。吃过早饭后,他自己开着小货车到26公里外的县城,到晚上七八时才能回家。“县里没人放牛,但穿过县城的一条 河中有很多草,我们就是去那割。”贺根说,一天下来,他和同伴要割两三千斤草。他手上的老茧、水泡和伤口,几乎都是割草割出来的。
“虽然很苦,但我只要一看到我的牛吃得饱饱的,就觉得特别开心,特别值得。”贺根笑着说。贺根的大部分牛圈养在牛栏中,但还有部分用来育种的牛需要在山上 放养。在山上放牛的间隙,贺根会打开笔记本电脑,抽空学习从网上下载的养牛资料,了解最新行情,或者翻看养牛书籍。“这样的放牛娃,我反正从来没见过。有 知识,又能吃苦,就冲这点,我相信他能成功。”在贺根家门口,覆钟地村老村支书叶火生竖起了大拇指。
年轻的“牛老大”
虽然还未到年关时的“丰收季节”,但对自己养牛的盈利前景,贺根已经心中有数。
在牛舍,抱着鲜草喂完牛后,贺根自豪地向记者推销道:“这些牛全部是正宗大别山黄牛,优点是肉质细嫩、味道鲜美、皮张致密、营养价值高,是市场上的抢手 货。”按照贺根的预计,今年年底,这批牛出栏价值将达到80万元,除去购牛成本、草料、防疫管理、人员工资、水电费外,纯收入不低于15万元。
贺根养黄牛的理想,绝不是“让自己先富起来”。今年是贺根第一年大规模养牛,他便广泛游说周围的小规模养牛户,扩大规模,成立了“罗田县民生牧业养牛合作 社”,带动大家抱团闯市场,一起致富。在今年3月递交的成立合作社申请书中,贺根分析道,养牛户各自为政,存在资金、技术和信息上的不足。如果成立合作 社,在购买饲料、小牛和设备时,可以低价团购,节约成本;信息不畅是广大养牛户共同的苦恼,成立合作社后,买卖牛还可以借助网络,实时掌握市场动态;在技 术上,也可以推行一套行之有效的规范,互帮互助,提高育牛效率。
目前,贺根已经“集结”了八个养殖户,共养殖大别山土黄牛600多头,已经初成气候。45岁的余科准,以前在外面打工,做了12年服装,今年也回来跟贺根 养牛,现在已经投资20多万,养了30多头牛,并扩建牛舍,计划再养30头。“我是务工的农民,既然像贺根那样高素质的大学生,都能回来养牛,不怕脏,不怕累,那我这样出去打工的农民,更应该有勇气回乡创业。”余科准感慨地说。
下一步,贺根还想注册属于他们养牛合作社的品牌。他原想注册的商标是“大别山土黄牛”,但昨天他赶去罗田县工商局注册时,却“不幸”地被告知,该商标已经 被一个襄阳人“抢注”了。尽管有些沮丧,但他依然笑着说:“不管商标叫什么,最关键的还是先脚踏实地,把牛养好。当然,我也很希望大家能帮我再想一个商 标,我在这里感激不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