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杭州市新闻界考察团去台湾南投县访问。
南投县,在台湾省中部,是唯一不靠海的县了,有着4100多平方公里的南投83%的面积是山地,也是台湾第二大县,仅次于花莲。当地一个新闻同行说,在台湾,农业和医学都比较先进,我们到南投县走了一圈后,发现果不其然。
番薯合作社集中推广番薯
我们先去看的是老杨的番薯合作社。
老杨是南投县竹山镇下坪里人,他的番薯合作社也就在下坪里的乡间公路旁,从合作社看出去是一片绿油油的田地,地里的庄稼正疯长着。
我们到的时候,老杨和工人们正往一辆大货车上搬着一个个纸箱子,纸箱子里全是番薯,准备运到香港去。
“都是台农57号”,老杨的番薯合作社在台湾当地也很出名,老杨和老伴也经常上电视。
“这种番薯是黄心的,有红萝卜的口味”,老杨说,这种番薯很受香港人欢迎,批发价要卖到23元新台币(折合人民币5元左右)一斤(记者注:在台湾,一斤等于我们大陆的一斤六两)。
在合作社,有各种各样的番薯,而且口味也都不同,比如台农64号,有南瓜的味道,是南投竹山招牌番薯,一斤卖到20元新台币,当然是批发价,市场零售更贵;而像金时番薯,批发价则要卖到40元新台币一斤。
老杨卖的番薯大多不是他家种的,而是乡里乡亲们的劳动成果,他就相当于是一个番薯的中介。
台湾岛内几乎各县市皆产番薯,其中又以彰化、南投、云林、嘉义等县市产量较大,而黑糖番薯已经成了台湾著名的“伴手礼”之一。
老杨的番薯生产合作社就是把乡里乡亲种的番薯集中起来统一管理和统一销售,提供运销一条龙服务,有点像民间组织的农业协会。
老杨说,竹山这边的农户有六七百户,其中有四五十户种番薯,还有的农户种高丽菜,黄瓜、茄子、芋头,每个相应的品种,都有相应的合作社存在。
虽然,竹山番薯有名,但就像“西湖龙井”一样,种户分散,番薯种的人多了,竞争也多了,价格混乱,质量也良莠不齐。
15年前,老杨的合作社成立,刚开始,竹山的农户也是半信半疑的,后来看着有人和自己一模一样种出来的番薯销路俏得很,而自己的却还在四处找主顾,也就加入进来,渐渐地,老杨的番薯合作社就有了口碑效应,他在当地德高望重,还是当地人的老娘舅,帮人调解矛盾纠纷。
而老杨也不是光收购番薯,他还负责推广新品种,改良老品种,淘汰不好的品种,让竹山的番薯口感越来越好,还把番薯的各种吃法发挥到极致,把番薯的价值都开发出来了,比如他们生产的一种番薯副产品是冰冻番薯,用的就是一种叫台农57号的番薯,烤了以后再冷冻起来,吃起来就像吃冰淇淋一样。
老杨的合作社很忙,他现在推销番薯也通过网络,有专门的电子商务网站,合作社的番薯不光卖到台北香港,还卖到日本、新加坡等地。
土壤就像人的身体
事实上,经过参观,我发现,台湾农业十分注重品种的改进和改良,一旦原有品种让人们出现审美、口感疲劳,马上上新品种。农户们对市场的风向把握很准,而且他们的农业也越来越向精细和科学化发展。
我们在南投县草屯镇采访番茄种植大户王正忠时,感受特别深。
王正忠个子瘦小,戴着眼镜,像乡村教书先生。他可是老牌大学生,台北念医科大学回来后搞农业,把一心想让他学医的爸爸气得要命,而且“农业的观念也与爸爸不一样”,他走的不是传统路线,他走的是精细化和现代化农业路线。
他对农业的理解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农业,细化来说,就是农民不是靠天吃饭而是靠地吃饭。
在王正忠眼里,他觉得,土地就像人的身体一样,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干革命。
比如他大棚里种的小番茄,十分金贵,塑料大棚搭的架子用的是镀锌管,高度从4.5米到5.5米,通风好,还有自动的喷灌设施,种子是从日本专门进口的,也很贵,但舍不得孩子怎么套得住狼呢,即便是人民币一百元一包的种子他也敢进。
比起他的产品来说,他的土地则更金贵了,他专门从欧洲进土壤,一次进土壤就要300包,一万公升以上,这些土壤被安置到专门的槽里,把种子种下去后,他像一个医生一样对他的土壤进行诊断和检查,“泥土中有病菌”,感染病菌的土壤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会让自己种的东西一片片接着遭殃。
“种苗有问题,有了病变,也会感染到土地”,感染的土地就相当于定时炸弹,如果他用杀虫剂治好了土地,一方面是产品有了化学成分污染,另一方面土地就像一个伤了元气的人一样很难再复原。
“搞农业,也要像医生一样,找出病因,设法找出防治的办法”,王正忠说土壤就是要管理,就像管孩子一样,他经常给他的土地洗澡,而且是用蒸汽洗,先把水烧开,把蒸汽接进大棚的管子,就像洗桑拿,重复烧水把土壤里的病菌杀死,在土壤槽的下端有塑料垫垫着,这样可以让多余的水过滤掉。
除了管好土壤外,王正忠对所种的品种也很挑剔,现在市场上的小番茄有圣女果、玉女果和密山小番茄。
他目前是台湾最好的小番茄种植户之一,他的货已经上了台北、桃园、新北的超市货架。
有兴趣的浙江农户可以一起合作
事实上,包括老杨的番薯合作社在内,南投的农户们看好浙江和大陆市场,他们想通过电子商务,把农产品卖到大陆来。今年7月,南投县农产品已顺利进驻浙江省名特优农产品展示展销中心,开始设立专柜。
王正忠还有个想法,在台湾他觉得自己的天地太小了,他想到更大的地方去种更多的品种,也想把自己16年的种地经验跟大陆的同行交流交流。
事实上,浙江一些地方与南投的地理环境相似,比如开化、武义、磐安等山区,和南投一样以山脉为主,在浙江,像小番茄、番薯大多是农户自产自销,大多没有形成规模和品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