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看似普通的家乡菜,陈汉宗把它们做成了家乡人之间联络情感的纽带。
顾客1:我起码吃了十五年,在这里吃,吃了十五年了。
顾客2:来了多少次就记不清了,不计其数,不是为老板打广告,真正是我们的乡味。
2003年,一件看似平常的事情,成了陈汉宗人生的转折点。
有一天,一位拍美食的朋友找陈汉宗帮忙,他听说汕尾的蚝个大肥美,让陈汉宗找点汕尾蚝,研发一些菜式让他拍一拍。陈汉宗答应了,没想到,那次回老家找蚝的经历,给陈汉宗留下了深刻印象。陈汉宗发现,汕尾撬好的蚝肉平均下来一个才卖一两块钱。
蚝养殖户吴永标:这里的蚝都是卖到深圳香港,半成品,给深圳的沙井做品牌,我们这里根本上就不懂做品牌,那个价钱就不高了,我们赚的钱少,给深圳沙井赚的钱多。
陈汉宗:一个是没有认识到,第二个,那些人不去传播,不去说。我说应该想办法帮他们,因为这些蚝民都很辛苦。
蚝在深圳,是市场常见的海产品。深圳的烧烤店里,一只蚝才卖几块钱。经过一番考察,陈汉宗决定做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陈汉宗:因为烤蚝到处都有得吃,因为我觉得加了蒜蓉味,是没有蚝的真味,当然我们,到处都有的东西我来做干嘛呢,所以有不少客人说,烤蚝好吃,我就坚决不做。
但是蚝应该怎么卖呢,陈汉宗的做法总是与众不同。在陈汉宗手里,最贵的一种蚝可卖到过百元,他是怎么做的呢?
2004年,陈汉宗和厨师们开发了蚝的三十几种做法。比如,姜葱焖蚝,酥炸生蚝,咸菜猪手蚝等等,尤其是这道蚝和鲍鱼的搭配,陈汉宗起名叫“蚝鲍相会”,成了店里的招牌菜。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来店里吃蚝,陈汉宗总会碰到有意思的问题,蚝是怎么长出来,蚝又是长在什么地方?这给了陈汉宗一个启发。
从2005年开始,一到蚝的上市季节,陈汉宗每月都会举办活动,带一些顾客到汕尾去看蚝吃蚝。一坚持就是十年,陈汉宗的目的是什么呢?
吴永标是给陈汉宗供蚝的养殖户,有一次,吴永标在翻新这栋楼的时候,把内墙刷成了白色。陈汉宗知道以后,着急地找到了吴永标,因为陈汉宗觉得墙上藏有无价之宝。
陈汉宗:这个是原来已经用石灰盖掉,只是朦朦胧胧,我当时来看的时候,只剩一点,我就问他,问了以后,我就跟他说你给我全部弄出来,旁边才去油白它,这个把它慢慢搞出来。
吴永标:陈汉宗说,这个不能,这个是古董。
这座楼是上世纪五十年代越南人来这里学养蚝时住过的楼,里面有毛主席语录的中文版和越南文版。听了陈汉宗的话以后,吴永标花了大工夫才把墙上的油漆洗掉。现在,这栋楼成为陈汉宗带游客每次必去的地方。
陈汉宗:因为文化才有传承才有记忆,所以我要让我的食客知道我们家乡还有这么重要的历史在里面,尤其在蚝的历史上。
这些游客回去以后,也成了汕尾蚝的传播者,等于给陈汉宗的餐厅打广告。
到2008年陈汉宗已经从一个店增加到五个店。然而,别看陈汉宗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却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陈汉宗。
陈汉宗:但过了季节以后,没有蚝肉了,我们就不做了,但是,顾客吃完以后,他老是来找蚝吃,那怎么办?
蚝的上市季节只有半年,传统保存蚝的方法是晒成蚝干,但是这样味道和鲜蚝就完全不一样了。经过长达两年的试验,陈汉宗找到了解决办法,保证一年四季都有蚝卖。
陈汉宗:不去焯过水,用太阳来晒的,是第一好的,这个蚝,你看这个蚝是比较饱满,这种蚝这么大,最少长了五年那样。
在蚝的丰收季节,陈汉宗挑选肥美的蚝,晒掉30%到50%的水分。然后真空包装冷冻,再秘制,随用随拿,非常方便,味道也和鲜的差不多,五年以上的蚝一个可以卖到108元,成了他店里一年四季都能吃到的招牌菜。
从那里以后,陈汉宗开始在深圳餐饮界确立了自己的地位。
会长:他叫蚝爷呢,有几个含义,广东话“好嘢好嘢”,作为一个广告词的性质,就说明他的蚝做得好的,响当当的,所以叫蚝爷。
但是陈汉宗总觉得蚝还大有文章可做。蚝还能怎么做呢?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就在陈汉宗的一个爱好中,他找到了答案。
这是位于广东省汕尾市的一个养蚝场。蚝是吃海里的微生物长大的,汕尾海域丰富的营养成本,使汕尾蚝长得又肥又甜。陈汉宗平时很喜欢开着小船到蚝排上吃生蚝,成了陈汉宗一个爱好。记者注意到,陈汉宗还带来了一瓶酒?
陈汉宗:洋酒跟这个土蚝一起,我们的生活就是要土洋结合,来一口,在大海里,吃这个蚝就像亲吻大海一样,那么爽。
直接从海里捞出一串蚝,撬开后和酒搭配着吃,记者也体验了一下。
现场:带着手套,撬,撬,撬,杠杆原理,对,再推一下,好的,你真的太棒了,这个蚝太肥美了,马上起皱纹,你动一下,还会动,还有反应。直接把这个酒倒进去吃,让你美死了,来,这个是威士忌,我最喜欢的,好好,太多了,不怕不怕,你这个美死了,来,直接往嘴里送,分两口吃,不要一口吃完。太棒了,我们这里的蚝最大的特点就是爽脆甜,你加上这个酒跟它一个融合,让它的甜味爆炸出来,怎么样,可以。
陈汉宗觉得生蚝配酒很好,但是如何让顾客更容易地接受呢?
2008年,陈汉宗参观了法国,澳洲等一些蚝产区,有了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发现。国外有以蚝为主题的餐厅,称为蚝吧,在蚝吧里,可以吃到世界上各个产区的蚝,不同的蚝搭配不同的酒。这个发现和陈汉宗的想法不谋而合。他决定在深圳也开一家蚝吧。
陈汉宗:因为这个是一个最顶级的,可以做出,应该说有江湖地位的一个蚝吧,所以,人家来了之后,焕然一新,原来你做这个东西做得这么牛。
在陈汉宗的蚝吧里,除了能吃到新鲜的汕尾蚝,他还先后进口了世界上50多种蚝,顾客可以一边品酒一边赏蚝。这在当时的深圳还是比较新鲜的事情。但是,陈汉宗虽然懂蚝,可对酒并不怎么在行,通过朋友介绍,他认识香港的品酒行家黄雅历。
陈汉宗:(蚝配)这酒怎么样?
黄雅历:法国的白葡萄酒,最好还是夏布利,丹尼斯最好,第二好是这个酒,就是夏布利最好。
黄雅历先生在香港以品酒著称,为了把蚝配酒做到极致,陈汉宗一定要拜黄雅历为师,在黄雅历的指导下,陈汉宗知道了什么蚝配什么酒。法国的蚝金属味比较重,最好搭配口味重一点的酒,新西兰的蚝有水果味,可以搭配味道轻一点的葡萄酒。陈汉宗用传播蚝文化的方式引领消费者,很快,陈汉宗的蚝吧就吸引了一大批蚝的爱好者。
对于每一位来店里吃蚝的顾客,陈汉宗总会抓住机会,培养他们对蚝的爱好。
陈汉宗:这个力下去一定要用阴力,其实不能用猛力,这样,我来我来,扭一扭,我试试看,你太厉害了。
游客:我天生就可以,天生丽质。
陈汉宗:拿这个洗一洗,这有些碎壳,把它弄掉。蚝就是美女,一定要好好的呵护,给咱们哥们来一个,来来,四十五度角,太棒了。怎么样?
在陈汉宗的推广下,加上汕尾优越的养蚝条件,汕尾蚝开始走俏市场,养殖面积不断扩大。到2014年,汕尾市优质的养蚝水域超过10万亩。
每年的11月,汕尾蚝开始上市,这么大量的蚝,除了鲜食之外。剩下的大部分都做成蚝豉,所谓蚝豉其实就是蚝干。把鲜蚝焯一下水,或者直接晾晒,去掉80%的水分以后,就是蚝豉了。在广东珠三角地区,蚝豉是逢年过节必吃的一道菜。
陈汉宗:蚝豉蚝豉,叫好事,所以他们叫发财好事,是一个谐音,有个好彩头的问题,以前跟发菜配在一起,还有跟猪手,叫发财就手。
但是,陈汉宗发现了一个现象,很多买蚝豉回家的客人,总是打电话问蚝豉应该怎么加工才好吃。
陈汉宗感觉到这里面有商机,蚝还能开发成什么产品呢?2015年,陈汉宗想到了一个让他非常兴奋的点子,成了他新的财富爆发点。
陈汉宗:用金蚝,加到腊肠去,这个是一个非常棒的想法,我一开始提出来的时候,我跟一个餐饮的老板聊,他都非常支持我,他说你这个想法非常棒。
秋风起,吃腊肠,腊肠是广东逢年过节常吃的食品。陈汉宗找了一家定制腊肠的工厂,把蚝豉切成小块加入腊肠,寓意“好事常常”,既有创意,又方便食用。同时,陈汉宗还开发了蚝罐头和蚝粽子,而陈汉宗销售产品的对象,就是从这些跟团的游客开始的。
陈汉宗:在一个车上就是一个缘分,我们首先要干什么,把手机拿出来,手机拿出来干什么?打开微信加朋友。
陈汉宗建了一个网店,他每次带团40人,一年大概十个团,一年将近400人,这400人再口口相传出去,给陈汉宗带来了不少顾客。除了网络销售以外,陈汉宗也在一些展会上销售。2015年,陈汉宗各项产品销售额超过3000万。
陈汉宗:我要做这个小生意,变成大利润,因为把它产品化以后,这个生意是无限大的,我相信我的梦想是可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