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不要吓着它,要悄悄抓。
可这个诀窍也不是百发百中的。
记者:您也有抓不到的时候?
王德亮:这样抓不住,要在它住的地方才能抓到它。
那究竟要在怎样的地方才能抓到鸡?这群珍珠鸡身上又蕴藏着怎样的商机呢?
希拉穆仁地处温带,属干旱型荒漠草原,年降水量不足200毫米。特定的地理条件成了蝗虫生长的沃土。希拉穆仁是国家农业部挂了名的蝗泛区,多年来,灭蝗一直是靠飞机洒农药。但这也存在着很大的弊端。
包头农牧业局草原站副站长:飞机灭蝗一开始,草原上的畜牧业就要受到影响。再一个就是农药残留。
与飞机灭蝗相比,另一种灭蝗方式则完全解决了这一问题,那就是靠鸡吃蝗虫。
包头农牧业局草原站副站长:珍珠鸡是比较理想的品种,我们的土鸡吃几天就腻了,但是珍珠鸡只要有蝗虫都会一直吃。
从2011年起,包头市农牧业局曾连续2年,免费给牧民发放珍珠鸡,让牧民养鸡灭蝗,可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包头农牧业局草原站副站长:他们把鸡都圈养在自己的旅游点,不放出去起到吃蝗虫的作用。
牧民:我们夏天都是搞旅游,忙的很,没有人手去放鸡。
牧民:那个鸡特别不好放,放出去就找不回家
牧民:鸡的腿那么短,要怎么赶,不像牛羊,拿个套马杆就赶跑了。
牧民没有牧鸡的习惯和经验,珍珠鸡野性强,放出去很少能再抓回来,因此不少牧民直接把政府发的珍珠鸡宰杀吃了。另外草原上狐狸等野生动物众多,珍珠鸡放出去,就成了它们的盘中餐。
2014年,包头市农牧业局想重启牧鸡灭蝗这个项目,第一年免费提供珍珠鸡,并给予50万元灭蝗补贴。但有了前几年失败的经历,根本没有人愿意承担这个试验项目。王德亮听说了这个项目后,他决定放手一试。
王德亮:以前十年,我投资的很盲目。这一次我亲眼看到以前牧民每个环节上的问题点在哪,我就觉得这件事不应该失败。
为了吸取以前盲目投资的经验教训,王德亮还事先在网上搜索了各地牧鸡灭蝗失败的案例,从中总结出自己的灭蝗思路。
王德亮找到包头市农牧业局的相关负责人,讲了自己对灭蝗的想法,清晰的思路一下打动了对方,当下决定提供1万2000羽珍珠鸡,让王德亮在30万亩的试验地上试验牧鸡灭蝗。
王德亮要怎么完成这个当地很多人都认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
王德亮:珍珠鸡原种就是一种野鸡,牧民不懂驯化,如果它听不懂你的话,你就没办法控制它珍珠鸡野性强,爱吃肉的特点,让它成了牧鸡灭蝗的首选,可同样是因为这一点,也成了导致牧鸡灭蝗失败的重要原因。为了让珍珠鸡听话,王德亮居然开始驯鸡了。
王德亮:主要是让它们学会听口令。
在珍珠鸡刚到草原的7至10天,通过食物诱导配合固定的口令,教会它们出发、回家、喝水等必要的动作,还要形成固定的生物钟。
王德亮:每天就是这样的口令、这样的动作。
珍珠鸡训化完成后,被分成若干小队,分散到草原的不同区域,每一小队1000到3000只不等,由一至两个工人带领。
为了方便每一小队,在几万亩,甚至十几万亩的草原上移动,王德亮设计了这种可移动的鸡舍,每隔两到三天,就会用拖拉机拖着鸡舍,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去吃蝗虫。
王德亮:每隔两三天换地方的时候,拖拉机在前面拉,鸡就跟在后面走。鸡认得鸡舍。
周密计划下,灭蝗任务顺利完成,王德亮也拿到50万元灭蝗补贴。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少赚了100多万。原来灭蝗试验成功后,作为奖励,包头市农牧业局决定把珍珠鸡送给王德亮。他上网一查,这才知道珍珠鸡的食用价值很高,市场价格要将近200元一只。
王德亮:自己没有办过相关手续,珍珠鸡宰杀后根本不能进入市场买卖。
珍珠鸡一直在草原上放养,每天吃蝗虫,根本不用喂食,可如今蝗虫已经都被吃光了,珍珠鸡的平均重量也达到3斤左右。如果继续购买粮食喂鸡,成本极高。无奈之下,王德亮只能都把这批鸡全部送人,送不出去的就只能处理掉了。
虽然这100多万泡了汤,却给王德亮提了醒。2015年,他要大干一场。
记者去采访的时候,正赶上王德亮最紧张的时刻。经过近三个月的捕食,他放养的5万只珍珠鸡,已经全面完成120万亩草原的灭蝗任务,等待出售。
王德亮:肉髯大的是公鸡,肉髯小的,呈椭圆状的是母鸡。
王德亮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所有放养的这些珍珠鸡,全部都抓回来,清点数量。
王德亮:弄了一个网,在网里面抓鸡,相对好一点。
为了解决珍珠鸡跑得快,会飞,很难抓到的问题,王德亮先用筐子筑起两道围墙,围墙的尽头安置一个高度不到一米的网,在网中抓鸡,就容易多了。
王德亮:这个网相当于一个简易的围墙,只要有空隙,它就飞出去了。
眼看着到了要赚钱的时候,王德亮心里却一直在打着鼓。尽管珍珠鸡很凶猛,还会飞,可到了晚上,却很容易被狐狸猎杀。
王德亮:草原牧鸡有个最大的困惑,就是狐狸,还有黄鼠狼都是鸡的天敌,白天的时候鸡能跑能飞,狐狸抓不住,晚上的时候,特别是后半夜,牧鸡人也睡了,狐狸就来了。一晚上要祸害几十只。
截止记者去采访时,王德亮已经抓回近2万只珍珠鸡。
2015年夏天,王德亮用珍珠鸡灭蝗的事,得到了多家新闻媒体的关注,现在,王德亮的珍珠鸡还未屠宰,就已经被北京、上海等地的一些客户,大批量订购,销售额可达30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