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郭桥和正在带领工人打包鲈鱼寸苗。2009年,郭桥和回到了佛山市南海区后,做的就是这种收购本地农户的鱼苗再打包卖出的生意。
郭桥和:(鱼苗)农户养了出来,我帮他收购回来,再往外运的吗。
记者刘青青:这批苗要卖到哪里去?
郭桥和:这个是上海。今天大概要发300万左右。
这种生意不用太多本钱,就可以从中赚取差价。郭桥和的客户主要靠以前做水产的朋友介绍。
水产:一般我没(客户要的种类的苗)的前提下,我场里面没有那个品种的我就介绍给他去做。
郭桥和:没有钱做什么事都要认真一点,你越认真客户对我有越大的信任,所以我就是每逢现在这个季节,每一天都是睡2个小时,3小时都不到。都是整天晚上都干下去的。
除了干活拼命,郭桥和还很在意满足客户的需求。
池子里养的这些鸭嘴鱼,郭桥和既不卖也不做为种鱼,只是为了给买鸭嘴鱼苗的客户当样板看。
郭桥和:一抓住那个鸭嘴,它就可以整条拿上来了。
记者刘青青:我抓一只试试。
郭桥和:你随便抓一只,它不会伤人的,很容易抓,拉上来,拉上来。
记者刘青青:不敢使劲。挺滑的这个鱼。
郭桥和:因为那个鱼是活的吗,肯定滑。
郭桥和:客人好奇,他要看下大鱼怎么样的情况,他才买来养。所以我一般那个池子里面都是有这么多的品种给客户看的。
鸭嘴鱼在四川,湖北等地孵化,郭桥和买进水花苗后培育成寸苗,再卖出赚钱。
郭桥和:它们都是在四川,湖北那边孵化,那边气候比较冷,这个是冷水鱼,它孵化出来就是要拉到南方,再培育大苗,培育了,我们就慢慢驯化它吃饵料,吃了饵料才卖给农户。
在当地做鱼苗生意的人有很多。因为这里气温回暖更早,养殖户从这里买鱼苗,再养成商品鱼后,可以更早上市抢占商机。
李治钤农林渔业局主管:我们(广州佛山)在2-3月份的时候气温就开始回暖,比在北方的话,育苗的时间要短一点,在我们这里育苗,养殖户的商品鱼上市可以提前,有利于抢占商机。
2009初,佛山市南海区的苗种企业有100多家。当时,郭桥和手里只有1万多元,可他却很快从中脱颖而出。
种苗经销商谭志秋:在这里他比较传奇,经历这么多波折走到现在他已经在(当地)整个水产行业来说好像一个领导人一样。
他叫罗伟敬,是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专门培育鱼苗的养殖户。2010年,经朋友介绍,罗伟敬找郭桥和买鲈鱼水花苗,打算培育成寸苗后再卖。可郭桥和却不愿意把鲈鱼水花苗卖给他。
罗伟敬金沙下安罗家村:(我想)养鲈鱼苗,他(郭桥和)看到市场不好,叫我不要养。他说不要养,我就信他了。
郭桥和:苗,在市场里压力太大的前提下,我就是尽量叫我的客户转型(养)另外的那个产品。
这是黄颡鱼,当时郭桥和推荐罗伟敬养这种鱼的苗。黄颡鱼的脊背和两侧长着三根坚硬的刺,一碰它,刺就竖起,很容易扎伤人。
记者刘青青:很凶的嘛,这个鱼。
郭桥和:这么拿起来,它喜欢来回来去摆。
而郭桥和却给记者讲了一个拿黄颡鱼的小窍门。
郭桥和:压住它,它就不动了,好像是熟睡了一样。这个是小窍门来着。
记者刘青青:这样我都能拿住它了。
郭桥和:我们都是这样一扣,这样它就不动了。
郭桥和现在对黄颡鱼已经十分熟悉,但2010年时,他还没做黄颡鱼生意,他劝罗伟敬买了别人的水花苗,并且处理了自己的种鲈鱼。
郭桥和:在市场里面出现问题,我个人就是叫他不要放了,我宁愿我自己的苗生产少一点,把鱼母压在塘里我都不搞。
2010年底,市场行情果真像郭桥和预测的一样。鲈鱼寸苗价格下跌。黄颡鱼寸苗价格上涨,因为听郭桥和的建议罗伟敬赚到了钱。
罗伟敬:2010年左右的时候(鲈鱼苗)卖到200元左右一万(斤),他叫我没养的时候,那年价钱低到70元1万(斤)左右。
记者刘青青:如果你当时要是养了会怎么样呢?
罗伟敬:养了没有钱赚了,亏本了可能。如果我没有信他的眼光就亏本了。
郭桥和的这种宁可自己不赚钱,也要维护客户利益的做法,赢得了更多养殖户的信任。
郭桥和:我要保持客人(跟我)都要息息相关,就是好像我给50万苗给人家。心里要打个电话给人家,今天放的苗怎么样,他放的好的我踏实一点,放不好的我另外再给意见给他。
到2012年底,郭桥和跟妻子没日没夜的干活,终于还清了欠别人的500多万元。
夫人冼雪容:人就轻松很多了,很多了,因为这么多年一直放到心里面都是每天赚到钱,都是什么时候还一点给人(家),什么时候还一点给人家,现在(2012年)全部还清了心里肯定舒服。
2013年初郭桥和在这里租下了50多池塘,只用了3年时间他打造了一个年销售额3000多万元的水产基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郭桥和发现了台湾泥鳅的商机。
郭桥和:做每一个产品我都自己要尝过,过到自己那个口,那个口感各方面可以过得到的,就是等于在外面大众都可以接受的。那个泥鳅的口感比较好,所以我就是特别对它有信心。
郭桥和想推广台湾泥鳅的养殖,卖水花苗赚钱。2013年初,台湾泥鳅市场价格40多元一斤。可无论郭桥和怎么宣传,养殖户的积极性都不高。
养殖户邹伟全:你帮他吹也没有用,人家看有没有钱赚,没钱赚,叫他(养)都不养。
养殖户罗伟敬:肯定担心这个销售量,价钱这个很难说,看那个市场,如果没有销售量,你养出来都没有人要,有什么用,有价钱都没有用。
郭桥和:他们以前养的都是本地泥鳅就是野生鳅,它一斤就是几十条的,但是我们现在一斤三四条,他(养殖户)真的是好像有点害怕。
台湾泥鳅在广东本地销售量不大,主要是卖到四川,江苏等地。而一旦泥鳅长成后卖不出去,养殖户们就会非常着急。
养殖户陈有瑞:这个鱼就是3个天敌,一个老鼠一个鸟一个蛇。拖的时间太长了,损失就大。
为了解决了养殖户的后顾之忧,郭桥和想出了一个办法。2013年8月,经人介绍他找到了这个叫苗义庆的人。
苗义庆:这(筐)鱼太多了。对,对。
苗义庆是江苏省连云港市的泥鳅经销商。记者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佛山市收购台湾泥鳅。
苗义庆:今天卖的是小鳅,我们这个就是台湾的品种,台湾泥鳅。比我们传统的泥鳅要长得快,它的肉质比较细嫩,口感好。
记者刘青青:这些泥鳅发到哪去?
苗义庆:今天这鱼发到上海。
记者刘青青:好卖吗?上海那边。
苗义庆:基本上上海的市场,我们每天正常是要供应一车的。
郭桥和看中了苗义庆泥鳅销售能力,他提出了一个让苗义庆无法拒绝的条件,免费给苗义庆提供食宿和分选泥鳅的场地。
苗义庆:我感觉也有点不相信,但是我来到广州以后,确实他这个老板怎么说就怎么做。让我也非常感动。
郭桥和:我一定要找这个人回来,当时我开出的那个条件就是我提供场地,提供吃,住,电,都是我全部免费(提供)。
郭桥和给苗义庆提供的免费场地,让他可以在当地分选泥鳅后再发往全国各地。这对任何一个泥鳅经销商来说都十分重要。
苗义庆:我们这个鱼从塘头拉回来(成本)16元一斤,我们分选以后,大的到市场上可以卖到21元一斤,肯定分选出现产生的利润也不一样。
而郭桥和对苗义庆只有一个要求,要优先收购跟自己合作的养殖户的台湾泥鳅。
这样跟苗义庆合作后,郭桥和发展的台湾泥鳅养殖户就不用愁商品泥鳅的销售了。
记者刘青青:负责收购很重要吗?
养殖户邹伟全:(包回收)肯定重要了,养出来没人(要),你养它干嘛,我们看到隔壁赚大钱,肯定一个跟一个去了,没钱赚的谁跟。
养殖户的商品鱼能够及时地卖出,对种苗的需求也就变大了。
郭桥和:(养殖户)卖了出去,马上就要放苗了,对我们就是息息相关的。如果我能够及时帮农户解决问题。我的苗卖贵5厘(钱)或一分(钱),农户也会买我的苗。
2014年初郭桥和开始大量出售台湾泥鳅水花苗,旺季时,郭桥和一个月的销售额都超过了600万元。跟郭桥和合作养寸苗的养殖户都赚了钱。
罗伟敬:他叫我养什么,我养什么,到现在也是这样。
2015年底,郭桥和又发现了刺鳅商机,培育出了刺楸苗。
郭桥和:一定要搞新产品出来,如果你没有新产品,在我们这个行业里面,就会给别人替代了我们的地位。
现在,郭桥和经营的水产基地里有7个品种的鱼苗,年销售额达到3000多万元,带动当地50多农户共同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