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晚上,河北省玉田县鸦鸿桥镇孙各庄的养猪大户任武恩,接到了两拨买猪的电话,一大早,就等着经销商来收猪。
经销商如约而至,任武恩赶紧到猪圈里挑猪,看看哪些猪符合标准,能卖。
记者:“这猪能卖不少钱吧?”
河北省玉田县鸦鸿桥镇孙各庄 村民 任武恩:“那能卖不少钱,现在不是最值钱了么,像这个,这样的猪的话,得卖到,如果当仔猪卖的话,就得卖到1000元钱一头,喂肥了以后卖2000元钱一头。”
记者:“这个猪现在卖一斤多少钱?”
任武恩:“这不是八块四,八块五,八块六元钱,这不是说这个事了吗。”
任武恩所处的养殖小区,算上他一共是九户,平时都是各养个的,但卖猪的时候大家却串通一气,合在一块卖。这次来收猪的是专门供应北京的客商李德军,他要的一百多头猪,就是小区里的四户养殖户一块卖。
村民 任武恩:“拉100这个车过来的话,我们一家给他10头,他不就100头了吗?”
村民 任福兴:“不够有猪再给凑点呗,小点也给凑上呀,保证客户满意。”
天津 经销商 李德军:“几户分一二百头,什么都有,有时候赶上这一批全拉。”
记者:“别的户的猪你拉不拉?”
李德军:“拉,全拉。”
孙各庄养殖小区一共卖出去了一百多头猪,每次卖猪都是几乎凑起来卖,这样卖猪的办法却是因为一次偶然。
孙各庄的村民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养猪,以前养猪的人多但养的数量少,各家在房前屋后搭个猪圈,养五六头猪,县里的一些屠宰户,定期来收三两头拉到市场卖。
村民 张立新:“那人家来了以后,给你多少钱,你不卖也得卖,因为没有买猪的,经销商特别少。”
张立新当时不愁养猪只愁卖,只卖给当地的屠宰户,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客商来。
村民 张立新:“卖猪也是赔钱,也没有买猪的,只能卖给当地屠宰的这个。”
然而, 2001年,一个突然出现在孙各庄的经销商,让这里养猪的农户发现,生猪还有另一种卖法。
徐福前一直给北京的大屠宰场供应商品猪,通过一位客户,徐福前了解到了孙各庄的猪好,于是辗转打听到了任武恩的家,一进门就要进猪圈里看猪。任武恩领着徐福前到猪圈看完猪后,当时他就决定要买一百头。
经销商 徐福前:“当时给家打电话,我说拿6万元钱来,我说马上车就来,告诉我们家里了。”
徐福前当天就把现金带来交易,反倒是任武恩急了,猪圈里最多也就十来头可以卖的商品猪,他一开口就要一百多头,上哪去弄这么些猪?任武恩开始紧张了,急忙把左邻右舍都召集到一起,商量对策。
村民 任武恩:“我们几户,我跟你说有几户,有我叔,有我这儿,有街边的老高,东边那家老唐,这是我们在一块儿。”
几人一合计,干脆几家给凑凑,住隔壁的高彦春当时就上猪圈挑了十几头猪,让任武恩帮着卖。
村民 高彦春:“他把这个拉猪的,他们领过来,领过来之后,我们到这儿一谈价,谈好了,他装猪呀。”
十户养殖户一共给凑了一百多头猪,而且这样买猪又省劲又挣钱,要卖就要卖给大客户! 这笔买卖后有人提议,可以上马路边上问问过路拉猪的经销商,说不定就能把客商领来,这活儿就罗在了养殖户张宝林身上。
孙各庄地处京、津、唐三角中心地带,距离北京120公里、天津150公里、经常有往北京,天津运猪的车经过这里。
村民张宝林就第一个到路边等经销商,碰上了去唐山拉猪的天津经销商王福长。
经销商 王福长:“我们停车的时候有问我们的,就这样搭上的。”
记者:问谁?
王福长:“问我们,就是猪多少钱,我们有多少猪,要啥猪啥的。”
村民 张宝林:“原来不知道我们这儿有好猪,就是完了他上唐山哪儿的,从这儿路过。”
张宝林跟王福长搭话,说家里有好猪,王福长半信半疑,跟着张宝林来到了孙各庄,在猪圈看了一会,当时没有吭声,回去了。过了几天,当大家觉着这事要黄的时候,王福长却带了一辆装猪的货车来了,张口就要80头猪。
经销商 王福长:“能看上,我们上哪儿拉都要给别人钱,这是实话。”
从天津到孙各庄,比到唐山拉猪节约一半的路程,节省了运费,而且上孙各庄,一趟就能把猪拉够。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大家又东拼西凑,凑够了80头猪。
用同样的办法,孙各庄的养殖户拉来了一些天津,北京的经销商,经销商之间又相互介绍,到孙各庄拉猪客商越来越多,张宝林也遇到了头疼的问题。
一次,天津客商王福长又来拉猪,但是上次一趟都把猪给卖完了,这次实在也没有了,张宝林急忙向任福兴临时凑猪,只是任福兴当时的猪都还不到出栏的时候。
村民 任福兴:“以前都是来了,宝坻的来拉十来个,都是十来个,没有那么大的客户。”
张宝林一连跑了好几家,也才给凑了一半,各家养猪时间不同,也就不能同批出栏,一次要的批量大了还是不成,眼看着到手的生意做不成,张宝林又着急又心疼。
村民 张宝林:“不可能都赶一天,它不就是,不是那么集中了。”
这时,张宝林才悟出,要卖多,赚多,还要靠村里的养殖户一块弄,光靠他一家根本应付不了那么些经销商。
张宝林从报纸上,看到别的地方建小区把养殖户集中起来,借以扩大规模,于是在孙各庄建养殖小区的想法冒了出来,通过玉田县畜牧局的帮助,2002年,孙各庄边上建起了养殖小区。
村民 张宝林:“庭院养殖这个,粪便啥的你都处理不了,另外都是惦着扩大规模,以多取胜吗。”
村民 任福兴:“当时宝林不说我们建小区,我们都打算往外发展来了,在家养,养的数量少呀,出栏少呀,家里的地方小呀,发展不下来。”
建立了小区,养殖规模迅速扩大,每一批出栏的数量也增加了,现在,玉田县已经建立了存栏50头以上的规模养猪小区700个,存栏生猪七十多万头,猪肉产量达九万吨,养猪业实现产值十二亿元。大客户也越来越多,而养殖户们卖猪挑起了客商。北京的经销商都是供应各大超市,价钱也相对别处要高。孙各庄小区里好的猪大部分都卖到北京。 养殖户卖猪
也越发稳当,看谁给的价高,就卖给谁。
村民 任武恩:“你比如今天我8.55元给他,明天可能就到8.65元了,这一头猪差20元,10头猪差200元钱,你总说我们差几百元钱不算个啥,不是那么回事,我们就主要掌握这个行情。”
记者去采访的时候,就碰见了供应北京商品猪的经销商来买猪,而他们合伙卖猪的方式却依然没变,或是几个小区一块儿卖,或是小区带着农户卖,今天卖猪的就是任武恩小区的农户,但任武恩还要张宝林家准备23头一起卖。
村民 任武恩:“不是卖猪吗?对吧,负责给人看看称。”
记者:“给谁看个称?”
任武恩:“给张宝林 车已经到这儿了,我那儿没装满,到他这儿装,就这个意思。”
记者:“他这儿装多少头呀?
任武恩:“装20头吗。”
村民 张宝林:“不够了,完了上我那再拉。”
记者:“这边拉多少头?”
张宝林:“这拉23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