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渤海新闻网专稿 在张六庄于善会大叔家看老家谱时,窗外狂风呼啸,天昏地暗。16时许离开村子时,天空中打起了闪电,极细微的雨点若有若无地落下来。于善会的本家侄子于德增挽留我先在他家避一会儿雨,但我觉得短时间内下不了大雨,于是向德增借了几个塑料袋,把相机、手机、采访本等物包在塑料袋中,背上背包,骑着小轮自行车,赶往南孙庄乡赵四牛村。
骑行了十余分钟后,东风更加猛烈,雨点渐大渐密,南部天空上的闪电足有数十米长,我有点害怕了。这时,天空上传来一阵大雁的鸣叫声,我抬起头,见一队“人”字形雁阵正由东南向西北方向飞去。我停下自行车,凝望着这队渐渐远去的大雁,又看到田里还有三三两两种棉花和浇水的农民,内心异常地沉静下来。骑了一段顺风路后,我开始向南骑,风太大,车子蹬起来太费力,我干脆推着它走。一个多小时后,我到达赵四牛村村支书陈建立家时,衣服已经被雨点淋得半湿。
《丰南县志》上记载,赵四牛村建于公元1666年。我去赵四牛村,有个近乎幼稚的疑问:这个村庄为何起名叫赵四牛,难道立庄之初村中有四头牛吗?那么,如今村里有多少头牛?这个充满农耕意味的村庄名字背后,是否蕴含着某种社会发展的线索?我的第一个问题就让陈建立难以回答,他挠了挠头,突然想到一个人:“对了,去问问我爸,他今年81岁了,当过30年村干部,可能知道村名的来历。”
陈建立的父亲陈凤山住在厢房里,我一进屋,立即被淡淡的烟草味包围。陈凤山大爷靠在被垛上,点燃一根旱烟,给我讲起了这个村子的故事。陈大爷告诉我,赵四牛村原名叫赵犇牛,至于村名的来历,他就不知道了。1951年村里丈量田亩,上面来的干部嫌赵犇牛这几个字不好写,又拗口,就把村名改为赵四牛。后来村里分为两个生产队,最多时每个队都养了20多头牛。那时国家不允许农民私自屠宰耕畜,有的牛老得都站不起来了,也不能私自杀掉,要请公社的兽医来作检查,证明其确实没有劳动能力了,才可以当成菜牛杀掉。老牛快被杀以前,确实有预感,它们不再吃草料,呆呆地瞅着饲养员,还会流泪。包产到户后,队里的牛分到各户,继续耕地、拉车。近些年机动车、播种机大量使用,村里已经没有人再养本地牛了。
陈建立告诉我,现在村里有三户村民养奶牛,其中陈建胜和亲戚合作养了百余头奶牛,规模比较可观。我来到陈建胜的养牛场,由于天气不好,雨丝还未断,牛都被赶进了棚里。陈建胜说,三鹿事件给奶牛养殖户带来了很大的损害,有一段时间他每天不得不把六七百公斤牛奶倒掉,因为没人买。好在国家及时给了补贴。现在实行了在养殖小区内集中饲养奶牛的方式,但收购量还是有限,现在他咬紧牙关坚持着,盼望着到秋后形势能有所好转。一些村民会把农作物秸秆送给陈建胜当养牛的饲料,开春后从陈建胜的牛场里拉走一些粪去作棉田的底肥,施粪肥的棉花比施复合肥的棉花绒多,质量也好。陈建胜家的棉花每年都是还未采摘就被轧花厂预订。
傍晚,陈建立家的大嫂子给我炒了两个菜,蒸了香喷喷的米饭。建立大哥请我喝点酒,我未喝,他自己喝了二两。建立当过兵,在部队入了党,刚被选为村支书。性格爽朗的大嫂子告诉我,她的大女儿初中毕业后去附近村子里的纺纱厂上班,由于手脚麻利,很快被提为班长。后来她独自一人去深圳闯荡,现在已经在广东站稳了脚跟。今年过年她回老家,纺纱厂的老板还请她回去呢。刚过初五,她就想回广东去进修微机专业,父母一再劝阻,她才住到了元宵节。大嫂子认为,孩子能考上大学当然挺好,要是不适合考大学,初中毕业后自己去闯荡,也不是坏事,就像她女儿,在工作中遇到了问题,再进修也不晚,关键是要有自强自立的信念。(记者盛东)